第七十八章 违抗命令
没想到王爷不仅没有赞他细心,竟然怒瞠双目,“你怎么还没去!”
小武被襄王严厉的目光吓得有些结巴:“奴,奴才听到了加急皇令,所以赶回来帮忙。”
“本王让你去打探情况,你难道要违抗命令?!”襄王很少自称为本王,看来这次是真的动了怒气。
小武一愣,恭谨的低下头:“奴才这就去。”说着便往外走,只听见襄王在身后吩咐说道:“若是有情况,将天紫醒酒汤的方子交给府中的管家,若是府中没有什么动静,你见火速赶到城门口和贺寿使团的人马汇合。”
午夜的宜都城寒冷异常,块块花岗岩在月光的映照下如剔透的冰块一般,翻着寒光,最诡异的事情是,虽然皎月当空挂,却依旧在刮着风、下着雪,雪花如秋收时棉田里面的棉朵,大块大块的,扑在脸上密密的让人睁不开眼睛。
街巷寂静,只能听见马蹄踩在雪上的咯吱声,小武抓着马的缰绳在厉王府外转了一圈,府内安寂,只有几盏夜油灯在石柱上灯罩里面跳动。府中也没有喧闹的人声。
他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,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同样喝了很多酒,王爷醉了而桓郡主没有醉,但他就是肯定桓郡主没有醉。就怪王爷不信他,非让他在冷夜中来厉王府外转一圈,还无功而返。
为了怕王爷说他敷衍了事,小武又绕着王府转了一圈,这一圈转下来竟有了一个意外发现,王府外面有人在暗中盯着,他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。
他四下寻了寻,只见到雪地上有匆匆转移剩下的脚印,没有寻到人。他还想再找,想到时间恐怕来不及了,只好挥鞭驾马向着城门的方向赶去。
城门处,天紫国贺寿使团的人已经集结在了那里,可守城侍卫却不放行。
襄王裹着银裘,白如皎月的一张脸,正和守卫首领在商谈着什么,却见那首领一脸为难的样子,说道:“襄王殿下,属下不是不想给您开门,真的是皇上亲自下令,不许放人出城。您若真是想出去,还是拿着皇上盖章的通行条吧,不然属下真是无能为力。”
襄王早就派人去宫中向南胡王告辞,顺道要同行条令的,可是皇宫们紧闭,守卫也是相似的说辞:“此时午夜,宫门落了锁,襄王若是有事,还是明日一早再来吧。”
可皇令紧急,他等不到明日了。这宜都城的守卫众多,全戍守在城墙的各处,别说是他想寻个缺口出去了,就是苍蝇都很难飞进来。
一时间僵在了此处,紫圆缺在雪地中踱步,心下焦急的在想着对策,又过了一个时辰,天色已经渐明,守卫们却宁可站在那守着,也没有一丝一毫要放行的意思。
紫圆缺的脸色愈加的白了,眉头紧蹙在一起,难不成真的要等到天亮入宫拿到通行条才能出去?
忽听一阵哒哒的马蹄声,紫圆缺以为是自己的幻觉,但匆匆马蹄声在空寂的城门处渐渐清晰,是城外朝着城门方向而来的人马。
紫圆缺凝神,就见一个守卫小兵在守卫首领耳边说了句什么,那首领便匆匆的上了城楼之上,对城外喊道:“城外来者何人?”
城外的人回应声音也清晰的传到了紫圆缺的耳边:“南胡七皇子,黎墨武,厉王殿下的赈灾人马返城。”
“可有凭证?”
话音落,单匹马蹄声走近城门,从一个方形的小窗内递进来一个令牌,借着月光,紫圆缺也清晰的看见了那令牌的样子,漆黑木的令牌上红砂字,一个篆体‘厉’字。他见过,送婚那一日,一个骑兵便是拿着这样一块令牌送来的狐裘披风。
守卫首领拿过令牌看了一眼,便断定果真是厉王的人马,一挥手说道:“开城门。”
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,厚重的城门慢慢的打开,一队人马夹着风雪和冷气自城外奔了进来,两鬓和眉眼哈上了霜雪,雪白的一片,如同移动的雪人一般,在这队移动的‘雪人’最前端,一袭红纹墨袍骑着雄壮骏马之人分外抢眼,揽着缰绳自紫圆缺面前风驰电掣的掠过,整队人马跟在后面急促有序的飞奔而过。
忽见最前端的骏马前蹄高高扬起,骏马发出一长串叫声,套在马脖子上的缰绳被勒紧,骏马由奔驰状态瞬间勒停在了原地。
马上人自马鞍上回眸,隔着风雪向紫圆缺的方向看来。
他的双鬓和眉角处亦是弥着风雪,紫圆缺却认的那双眸子,狭长凤眸上挑,眸中神色和曾在天紫时见到的却大不相同,曾经那眸子中溢满放荡不羁,此时,却肃杀的让人微微一心惊。
雪花渐密,隔绝了两人对望的视线。
紫圆缺见他对着身边一个侍从吩咐了句什么,那侍从便骑马赶了回来,对守城首领说道:“厉王有令,开城门让天紫的人出城。”
首领一脸为难:“这,这……紧闭城门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,厉王进城门还是皇上已经下过旨意的,不然属下都不敢私自让厉王入城……”
侍卫又纵马将此话传来回去,不知黎墨武吩咐了什么,那侍卫又赶了回来,将一金黄的令牌扔到了那首领面前,说道:“厉王殿下说:难道你要忘了祖宗?”
守卫首领颤颤巍巍的捡起那金黄的令牌,这是宜都城戍卫军统领的令牌。
厉王是宜都城戍卫军的统领,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,他是皇上从下面临时提拔上来的的首领,所以一心只遵皇命,此刻见到厉王的统领令牌,还有厉王传来的那句话,心中的震撼是难以形容的,神情间有松动。
此时那侍卫又高声言道:“你只管放人,出了什么事厉王殿下担着。这一干守城兄弟都听着呢,若是皇上怪罪下来,厉王殿下绝不会让你被黑锅。”
厉王都说了这样的话,他要是再不放人,那不是找死呢嘛,牙一咬,手一挥:“开城门。”城门的门轴又缓缓的转动,城外的北风自城门开启的缝隙之中吹入,冷冽异常。
紫圆缺不知黎墨武为何要帮他,挺立如青松的身姿微躬,对马上人抱拳相谢。翻身上马,带着贺寿使团的人马匆匆离去。
黎墨武望着那队人马的背影,嘴角浮出笑意,那笑意不知是不是因为沾上了风雪的缘故,寒如冬风。
黎墨武一行人,本是直奔王府而归的,到了府门口,未等下马,便被早就候在此处,身穿黑色夜行服的两个人拦住了。
“厉王殿下,属下是奉皇上皇令在此迎殿下入宫。”
黎墨武闻言眉心微晃:“皇令?”
听到厉王疑问的声音,其中一人自话中掏出明黄的金牌,金牌上的飞龙在月光下如要翻云入天一般的活灵活现,确实是父皇的金牌,不是造假。
黎墨武却不想就这么和他们入宫,他还未入府,江屏的书信自一天前接到的最后一封断了没有消息,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。开口道:“只是一块金牌子就想说是金牌唬弄本王?!”
那两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,听到这话一拱手说道:“厉王殿下既然如此说,那就多有得罪了。”只见其中一人将食指弓在唇边,发出一声尖锐嘹亮的口哨声,不知藏在那里的两列人马如鬼影一般的围了上来。
原来今天是进宫也要进宫,不进宫也要进宫。
黎墨武垂下眼睑,敛下眼中的思忖之光,心中更加肯定这其中一定出了差错。
别说此刻两队人马的实力悬殊,就单看这样的镇场,今日他就不能反抗。他若是反抗了,就几乎等于断定了他有谋反之心。当下的对策,便是跟着这些人入宫,再做筹划了。
眼睛朝着厉王府的暗红铆金的府门深深看来一眼,连通信儿的机会都没有,他只愿府前发生的这些事,昔小玲能早些知晓。,虽然心有不甘,却仍的调转马身随着那两个人入了宫去。他带入城的那些人马,也悉数被押入了宫,安置在马厩内的一处偏殿呢。
被带入皇宫内,黎墨武并没有见到皇上,而是直接被送入一处寝宫,有侍女过来说:“皇上下令让厉王早些休息,明日出席寿宴。”
他想出殿外,却被守着殿门的侍卫拦住了,被告知殿门已经落了锁,殿下还是不要出去了。
这是变相的软囚,黎墨武不知是只有他是这样的待遇,还是漠岐、漠临、漠秦都是这样的,若单单只是他还好,若都是这样,那形势便有些严峻了。
事情并没有像他祈祷的那样好,也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糟。宫中软囚的人只有他和黎漠秦,二皇子黎漠岐仍旧在自己的王府中,六皇子黎漠临在皇宫外的一处宅院里。
一路奔波,他本倦疲,却没有丝毫的睡意。宫外有人守着,宫内无人交谈,凭立在窗前看着当空皎月,彻夜未眠,他要站在那,看着日出之光从东方升起,迎着黎明。
府门外的事情,是次日黎明时分被昔小玲知晓的。
府门开启,本应连成一片如白毯般的门前遍布马蹄印,凌乱不堪。
守门侍卫是一个心细之人,将这情况报到江屏那里去,被元宝听到了,便并匆匆告知了昔小玲。
“凌乱的马蹄印?”
“嗯,听那个侍卫形容,不像是一匹两匹的样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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