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一章 莫大的勇气
黎墨武感觉到怀里人的身体僵硬,低头在她耳边轻语道:“昔日你没有带玉佩在身边,今日你带了,昔日没有叩开的门,今天一定会叩开。这世界上虽然没有‘如果’,但上天对我们还不算残忍,它给我们‘时光’。让我们在时光里,可以改变结果和后果。”
黎墨武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,让她心里有了莫大的勇气,既然曾经的错已经铸成,她能做的就是在时光里,尽力去弥补。轻轻点头,回应道:“嗯。”
几人的马匹,刚走到城门口处,就被守城的士兵给拦下了:“下马接受检查。”
因为穿着低调,又都裹着风帽,所以守城的士兵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,只是让他们依照发下的条令:下马接受盘查。
可没人下马,都端坐在马上。那士兵眉一皱,刚要发作,就听到共乘一匹马的两人中,较瘦弱的那个开了口,“我们要见你们城主。”
一开口,竟然是个女的。只怪深色的风帽遮的太严,士兵们只能判断体型,无法断定性别。
就算这女的说话声音很好听,但士兵们也不放松原则,上下扫了几人一眼,不屑的说道:“我们城主也是你们说见就见的吗?”
“麻烦几位给你们城主传个话,就说有客从背山而居的西北而来,来些拜见故友。”这些是当年母妃写在信上的话,并且叮嘱她,让下人将此话传给张恒,张恒自然就知道是朝音城中的人来找他。
守城侍从闻言,扫了她一眼,刚要呵斥她,黎墨武的侍从便翻身下马走上了前,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碎银子递了过去,说道:“这是我们家主子的一点心意,各位请收下,还请劳烦各位帮忙通禀城主一声,不胜感谢。”
这偏门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,鲜少有人从这走,在这守门的人不如守在正前门那里吃香,很少能捞到些油水。所以今日一见到银子,守城士兵眼睛顿时睁大。眼睛不错的盯着那银子,嘴上笑嘻嘻的说道:“好说,好说,我这就去通报。”
还是银子管用,有钱能使磨推鬼。
不一会儿的时间,就听到城门里哒哒而来的马蹄声,听得出马行的速度很急,越来越近,直至快到城门口的时候,小玲看到那马上坐着人,身着墨蓝色长袍,鬓发微白,还未等仔细看清面容,那人就已经翻身下了马,走了过来。
守在城门的士兵们看清了来者,齐齐下跪:“叩见城主。”
他就是城主张恒?观其面容约有四五十岁,国字脸,唇上有短短的胡须,胡须、眉毛和鬓发呈花白色,比他的面相要老很多。
正在小玲打量之际,听他扫了一眼城门口所站众人,问道:“是何人要见我?”
未待小玲开口,追随他而来的人就来到了城门口,其中就有那个去传信的士兵,呼哧带喘的下了马,道:“城主,就是这些人让属下传的话。”
其实在这属下没来之前,张恒一直在打量着城门口这六七个人,这些人都骑在马上,身披着样式差不多的斗篷,其中有两个人是共乘一匹的,虽然都带着风帽看不清面容,但根据气场可以知道共乘一匹马车的人为主,其他人为仆。
就在士兵说话之间,共乘一匹马的人就已经翻身下了马,看身量,高出他半个头,应该是个男子,紧接着便见那男子对着还坐在马上的人伸出了手。
马上的人将手搭了上去,皮肤细嫩、手指纤细是女子的手无疑,张恒看着她下马,心中在揣测:属下传话的内容是:客从背山而居的西北而来,来些拜见故友,定是朝音昔家的人无疑。
之所以他会如此肯定这一点,是因为这句话是有紫源的。昔日昔尚微服路过此地,来府上做客,恶作剧般的没有标明身份,而是让手下通报,说:有客从背山而居的西北而来,来此拜见故友。
事隔多年,又听到了这句话,张恒便抛下城中事物,策马而来。
只是他心中明白,城外之人,再也不可能是昔尚了。
就在他陷入陈年旧事之时,小玲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,盈盈一拜,“拜见张大人,是小女要见大人。”
张恒闻声瞧态,似乎已经猜测到了眼前之人是谁,心中咚咚的在猛烈跳动着,“你……”刚一开口,就看见身前站着的人从衣袖中拿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。
张恒将此物件拿在手中,瞳孔猛缩,是昔家血玉。
“你,你是……”小玲见他如此反应,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。伸手将风帽摘下,露出倾城绝世的面容,抬眸看向他,“是的,我就是朝音城昔尚王之女,昔小玲。”
风帽一落,在场人瞧见她的容貌后,齐齐的瞪圆了眼睛,一片抽气声。
黎墨武见此,面容变冷,如果他手上此刻有银针暗器,他恨不得射瞎所有人的眼睛。
小玲对这个场景早已经习以为常,并不在意,她此刻只在意张恒的反应。“不知张大人是否已经验明了血玉的真假?”
张恒哪里还需要验明血玉呀,只她这张酷似昔王妃的脸,就已经足够了,他嘴上忍不住的说道:“像!真像!”
身后的黎墨武见到张恒震惊的样子,不知道还要在这城门口耽搁多久,于是上前一步说道:“不可张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张恒此时才回过神来,说道:“可以,当然可以,随我一同到府上去。”嘴上说着,眼睛还在打量着昔小玲。她不仅神态酷似昔王妃,眉眼间还有昔尚的英气,只消一眼,就完全可以断定她是昔家的孩子无疑。
城门口确实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,小玲和黎墨武随着张恒一同去往张府内。
入了正厅,张恒一面让小玲坐下,一面命下人去沏茶倒水。小玲看着忙碌的张恒,说道:“张大人,小女……”没等她说完,就被张恒给打断了,“我与你父亲年幼曾一同玩耍,后又生死之交,按辈分,你应叫我一声伯伯。”
小玲微敛眉眼:如果父亲还活着,不知是否也同他一般眉眼间有了细纹,青丝中夹在这白发。心中不知是何等滋味,轻轻唤了一声:“伯伯……”
张恒坐在檀木木椅上,一脸欣慰,“小玲呀,既然你来到了伯伯的府中,你就安心的住下,就把这里当做是自己家。”
黎墨武听闻这话后,扫了一眼他,他一定是听说了朝音城被围剿的事情,以为昔小玲此次前来是避难的,所以让她放心在府上住下。一边摘下头上戴着的风帽,一边说道:“张城主恐怕是误会了,我们此行前来,是有另外的目的。”
之前在城门口,黎墨武陪着黑色斗篷戴着风帽,张恒没有看见他的面容,又因为他扶着小玲下了马车,在加上黎墨武在小玲身边的时候,敛了肃杀之气,整个人是柔和的,张恒以为他只是贴身侍卫,所以并没有多想。
他这一摘风帽,露出他的面容,张恒有些诧异,看看黎墨武,又看了眼小玲,道:“他是……”
小玲侧头看黎墨武,两人视线相对,周遭流转着柔和之气,“我的夫君。”此话说的自然无比。
听完这个回答,张恒诧异神情不减反增,之所以会如此,是因为他知道昔小玲已经远嫁南胡,所嫁与之人是曾经的南胡厉王,如今的南胡新帝。
她称呼他为夫君,难道他会是,“你是黎墨武?”
“张城主所猜没错。既然张城主已经猜出我是谁,想必,应该也猜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。”
张恒能担任佛齐城的城主多年,头脑自然是不简单的,在黎墨武承认他身份的那一刻,他就已经大概猜到了他们的目的,只是……他诧异的说道:“可是,南胡军不是正在泽乡城和太子所率的禁卫军在交战吗?”
张恒说的是黎漠秦所率的另一队人马。黎墨武收到漠秦传来的消息,知道他一出丛林就遇上了紫未尧的人马,此刻正在泽乡和禁卫军交战,战事紧张,并没有十足的胜算。
“张城主消息昔通,泽乡城交战的确实是南胡的人吗,只不过那里仅仅是一部分。”黎墨武右手转着杯碟中的茶杯,眼睛没有在看张恒,却仍让他感觉到了有无形的气场向他压来。
南胡军入境未到一个月时间,就已经夺下天紫西北面二十一座城池,率军之人是南胡新帝——黎墨武。这样的战绩,让人们一扫昔日对他风流放荡的印象。
张恒心里曾勾勒过他的形象,应该是一个高壮之人,麦色的皮肤,高颧骨,典型的南胡汉子模样。
今日见他的形象,着实有些诧异,竟然是一个皮肤白皙,狭长凤眸,面容妖娆艳丽的年轻男子,看长相,年纪仅有二十出头的样子。
只是,浑身散发的气势,让人不敢小觑。
听闻了黎墨武的话后,张恒上下打量着他,眼中闪着思量,没有接话,。
小玲看出他的犹豫,开口说道:“希望伯伯能看在和父王的交情上,让军队入城。”
张恒未等开口,黎墨武先接话,看着张恒说道:“张城主若是不开城门,我也理解,毕竟生死面前,义气交情都是过眼浮云。”语调凉凉的。
张恒闻言抬眸看他,觉得他话中有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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