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九章 爬到王位
紫玄上眉眼扬着，看向他：“不愧是能爬到王位上的人，厉王的觉悟能力就是不一样。想必，就连我想要什么，厉王也都猜出来了吧？”
“活命？”黎墨武肃着声。
紫玄上讥笑的摇摇头：“看来昔王妃在厉王心中的价值也仅此而已。”
此话一出，黎墨武的眸光大寒，“你还想要什么？”
听到黎墨武退让的口吻，紫玄上冷哼一声道：“我要苍耀城的统治权。”
黎墨武没等接言，小玲已经稳住了心神，抢先开了口：“做梦！”与此同时，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细鞭，说话间就向着紫玄上的方向甩了去。
紫玄上没料到她会有此行为，身上无任何兵刃，眼看那鞭子就要抽在他的脸上时，紫圆缺的剑刃凌空抵了上来，挡住了她鞭子的去向。
紫玄上虽对紫圆缺失望透顶，此刻却由衷的说了句：“终归，和她比起来，你还是在意皇兄的。”
紫圆缺神情闪闪，他抽刀相抵却并不是出于紫玄上所说的原因，而是他怕昔小玲伤了他，他会加害恒少和昔王妃。但，听到皇兄如此说，他便不能说出心中的原因来伤他的心，他只好沉默。
小玲看着他沉默的表情，幽若寒潭的眼底，微微泛起丝涟漪：圆缺，你如此对我，我不怪你。我举兵来袭，你若恨我，我也不怪你。但今日紫玄上的性命我一定要取，你若拦我，我定拼命，你也休要怪我。
反手收回细鞭，想要再度对准紫玄上，这次却没等挥出，就被黎墨武抓住的鞭柄：“小玲，不要冲动误了事。”
小玲森森的看着紫玄上，“我没有冲动，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在做什么，我要杀了他，为我的族人报仇，你不要拦我。”
黎墨武握住鞭柄的力道丝毫不松懈：“小玲，昔王妃可能还在他的手上。”
小玲全然否决：“绝不可能。”提起昔王妃，小玲的双眸猩红，没有人比她这个当事人更知晓当日所发生的事情。
黎墨武怕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：“万一呢？小玲，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，我都愿意相信他的话，因为我不想让你失去这世上唯一的亲人。”
他了解失去亲人的孤寂、也知道昔家出事后，小玲心中被仇恨所折磨的苦，所以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昔王妃还活着，他也不想冒着万分之一的险。
小玲闻言神情闪动，眸光终于不再那么冰冷，她轻摇着头，“不可能，不可能的……”虽然她宁愿给紫玄上一座城池，来换取母妃的健在，但事实是母妃死了，六年前就死了。
黎墨武犹豫了半响，最终还是说了出来：“小玲，也许真的有这个可能。贾海说过一些事情，是关于你母妃的。”
小玲视线凝住了：“贾海？”
黎墨武点点头，“你离开后，贾海供述：那些追捕你族人的士兵，曾被明令下旨：要将昔王妃不少一根寒毛的带回去，其余人等杀无赦。”
不知为何，黎墨武的一番话，让小玲瞬间联想到了在密实里发现的那封没拆封的信。种种事实摆在眼前，她就是不想将紫玄上想的如此肮脏都不行。
想至此，小玲眼中迸射出的寒光，她终于明白那天，母妃为何会有那般决绝的举动了。手上的鞭子被黎墨武紧握着，她动弹不得，那她就弃了鞭子，趁黎墨武没有防备之际，抽出他别在腰上的软剑。
软剑一出，凌光乍现，不待众人反应之际，她提剑便冲了上去：“紫玄上，拿命来！”
紫玄上瞳孔猛缩，他万万没料到，连黎墨武都迟疑要不要用城池来交换昔王妃的性命。而昔小玲却如此鲁莽，提剑便上冲了上来，他口中大呼：“圆缺救朕，一面向着紫圆缺的身后躲去。”
若是让小玲的剑落下，紫玄上一定会一命呜呼，紫圆缺只好再度抽身相抵，这一次，小玲却没有在手下留情，她双眸猩红，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着杀机。
她将她的仇恨融进了每一次挥来的剑身里，精钢剑身相碰，紫圆缺握着剑柄的手被震的酥麻，而同样持剑的小玲却恍若未觉。
紫玄上在圆缺的身后躲了狼狈，恼怒的喊道：“昔小玲，难道不顾你母妃和哥哥的死活了吗？你竟然如此冷血。”
一听到他提起母妃，昔小玲便更恨，“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哥哥，我母妃也绝对不会在你手上，因为她死了，早在六年前就死了，我亲手杀死的！”
“什么？”此话一出，在场的人齐齐震惊，紫圆缺更是忘了防备，昔小玲一剑落下，将他的肩膀刺穿。
软剑拔出，鲜血迸溅，似一朵妖娆的红花绽放在他的肩头，他却恍若被刺伤的不是他一般，怔怔的问：“你根本就没有哥哥是什么意思？那恒少呢？”
而让黎墨武震惊的是，昔小玲说昔王妃是她亲手杀死的，“小玲……”神情诧然，他不明白这话是何意。
六年了，终于将这件事情说出了口，于她昔小玲来说，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全族人在她面前被砍头，而是亲手将挚爱的人杀死。
所以，她才会这么恨，手拿至沾满血的软剑。错开紫圆缺，直指向紫玄上，“死到临头了还弄虚作假，紫玄上，你这一辈子算计父王，使我昔家全族覆灭，还想活捉我母妃？殊不知，我母妃早就知道你的心思，宁可自焚也不愿留尸于世。你以为你坐拥皇权就可以占有一切？错了，荣华富贵虽然诱人、遮天权势也是众人所向往的，但，于我母妃来说，就算拥有天地间的万物，都不及我父王在她身边。”
紫玄上闻言，神情瞬间僵住，被一个小辈戳破心思，尴尬、恼怒，更多的情绪是不甘和震惊：“你说什么？自焚？”
小玲的目光凌厉透骨，不愿再对他说任何话，关于母妃的事情仿佛被他听到了，都让人觉得那是肮脏与亵渎：“你没必要知道。留着疑问阴曹地府去问阎王去吧。”话音落，霍然而起，从紫圆缺的面前旋开，剑锋直指向紫玄上的眉心。
紫圆缺想要去拦，已经来不及，紫玄上躲无可躲，连连后退两步。
就在剑光掠起刹那，一旁捧着玉簪的尹公公已纵身扑了过来。他身上没带兵刃，手中抓着玉簪直直的冲向昔小玲的眉心。
小玲没料到尹公公会有此举动，想要避开，但身体的惯性让她难以侧开半分。
黎墨武瞳孔猛缩，“小玲小心——”凌空而起，但他离那方有三步远的距离，想要解救昔小玲，已经开不及了。
那嘶声的呼喊声，让怔在原地的紫圆缺猛然转过身去，见到尹公公手中玉簪尖锐的簪身直冲向昔小玲的心脏位置而去。
他的心跳漏了一拍，是本能，没有时间思考下的本能反应，伸手一把抓住昔小玲鲜红的狐裘披风，猛然向后扯去，手上的力道极大，使得他已经止血的肩膀伤口，顷刻间鲜血迸溅。可他却没有因为疼痛而少用一分力气。
小玲被披风上的力道扯的身体陡然向后退去，那簪子原本已经要接近她的心脏位置，此时又拉开了一段距离。
紫圆缺手上的力道一带，旋即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，但他却因为手上力道的相互作用，将身体置于她方才的位置之上。
尹公公见此，一口凉气凝窒于喉，想要喊襄王闪开，却已经来不及。
玉簪，悄无声息的没入了紫圆缺的后胸，尹公公是拼死一搏想杀死昔小玲的，簪子上凝结了他全部的力量。而此时，那些力量全部刺入了紫圆缺的胸膛。
昔小玲被她护在身前，只觉得他揽住她的手臂一顿，便软绵绵的垂了下来，整个身体就如同断了线的木偶，慢慢瘫软于地。
“圆缺——”“圆缺——”两声呼喊，一声出自昔小玲的口，一声出自紫玄上，声音中都充满着惊诧和不可思议。
紫圆缺倒地的那一刹那，黎墨武也已经冲了上来，手无寸铁的他，长臂一伸，便将尹公公的脖颈扼在手中，手上力道收紧，脖骨尽碎，再无呼吸。
“圆缺……”小玲手中软剑坠落，慌乱的跪伏在紫圆缺的面前，就算她恨透了紫家人，却从未想过要他的命，“圆缺，你为什么要救我，为什么？”不知此刻应该做些什么，慌张的她伸手要去拔他背上的玉簪。
“不可——”却被黎墨武伸手制止住了：“拔下簪子，他心血会顷刻间流尽，马上就会死的。”
闻此，小玲忙收回手来，“怎么办？怎么办？”神情惊慌，此时的她哪里还是一个冷若冰霜心机女，分明就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。
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，对着一旁元宝的方向大喊道：“军医，快叫军医。”
紫圆缺虚弱的抬起手，放在了她的手腕上，说道：“我没想要救你，所以就算我死了，你也不用自责，你要时刻记，记住，我姓紫。”
小玲恍若未闻，头摇的如同拨浪鼓：“不会死，你不会死的，军医马上就来，你不会死，不会死。”
没有人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，从那簪子没入胸膛的那一刻，他就已经知道了结果，因为他比小玲要高，所以那簪子不偏不倚，正刺入在心脉之上，就算是神医在世，也回天乏术。
心血难以向上运输，紫圆缺的精神慢慢有些恍惚，眼前昔小玲的那张脸，恍惚间让他看成了昔恒少，想起昔恒少，他强打起精神，问出他临死都想知道的问题，虚弱的声音：“小玲，你为什么说你没有哥哥？恒少，恒少不是你哥哥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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