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一章 所谓的江湖 5
沐春景中了一箭，箭头穿过甲叶，射穿了他的腹部。沐春景大叫一声，差点掉下马去。“用烈火弩烧死他！”玲珑在马车里喊。弓箭手换了装备，冒着烟的弩箭如雨点般射出。连鹿鸣和他的部下几百人，立刻身上燃起了火苗。随着人们惊慌的奔跑，火越来越大。很多人的家都被点燃了。鹿鸣没有奔跑，他知道，跑是没有意义了。
人们惊恐的看到，一个火人，不紧不慢的走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沐春景。沐春景一手捂着流血的伤口，一手挥剑猛砍。剑像砍在铁器上一般，火星直蹦。剑被烧成烙铁一般通红。沐春景惨叫一声，丢了剑拨马而逃。秦军士兵也是纷纷后撤。鹿鸣在即将化为灰烬前，投出了通红的残剑。
沐春景看到那辆马车被点着了。“玲珑！快跳出来。”他转身冲到马车前，倾尽全力，打掉着火的车棚。但他见玲珑不慌不忙的坐着。“玲珑，你没事吧？”沐春景微笑着问。“没事，陛下，你有事了！”玲珑微笑着。她的手一抬，一根极细的针射中了沐春景。
沐春景最后失去知觉前，听到那女人说：“对不起，春景，你是个好人。但你做不了一个好皇帝！”玲珑喊住退却的部队，“永宁的叛军用妖术谋杀了皇帝！众将士，随我去诛杀叛贼！”秦军见皇后提刀上马，就又一次杀气冲霄汉。大部队一个冲风，本来已经没了主心骨的剑宗门徒，更是乱作一团。大部分人都争先恐后的退回城里。刺史钱希杰带着卫士想把败军抵挡在城外。但局面已经乱的不可收拾，分不清楚是那个派系。
城门口人流杂乱，人们惊惶万状，互相推搡着。却没有一个听钱希杰的指挥，把城门关上。但想关已经晚了，如蝗的羽箭飞来，成批的人倒下。钱希杰大喊，“快跑！他们这是无差别射杀！”人们四散奔逃，但都是徒劳。箭雨中，惨叫声渐渐消失，随之消失的就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。
玲珑站在城上，看着死寂的县城。挥手示意，“开炮！”十多门火炮一轮齐射。城里火光冲天，浓烟滚滚。在废墟里，不时传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。玲珑脸色阴郁，一言不发。一个内侍小声说：“皇后，好像太后还在城里！”玲珑挤出一点笑容，“你提醒的极是，你带上几个人进城去找找！”那个内侍立刻叫了三个人，下城而去。玲珑咬牙说：“杀了！”一轮箭雨，三个人被射成了刺猬，倒在血泊里。
所有的人，都噤若寒蝉。“所有将士进城搜索，若有生还者。格杀勿论！”她一声令下，永宁县城，成了一座人间炼狱。秦军士兵如杀神附体，无论老幼还是伤兵，都是一律杀死。一天后，永宁城在烈火和屠杀后，彻底变成一座大废墟。
玲珑坐在宽大的皇帝的马车里往回返。一个威武帅气的中年男人坐在旁边。“殿下，你登基称帝，封我做皇后吗？”玲珑很魅惑的问。沐子兰笑眯眯的说：“小美人，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！我高兴了，一个皇后的位置何足挂齿！我们可以来个二圣临朝！”
玲珑很快宽衣解带，像攀岩的藤蔓一般，缠上了沐子兰。沐子兰微笑着，那笑容冷的可怕。但沉浸在愉悦中的玲珑一点都没有察觉。
“你和烟儿一样，医术精湛！”沐子兰说。“嗯！”她轻哼了声。
“你和烟儿一样，美若天仙！”沐子兰又说。她舒服的闭上眼睛。心里很是得意。
沐子兰摩挲着她的肌肤，大手拢住她细腻嫩滑的脖子。“但她比你少一样东西！”
玲珑微睁开眼睛，“什么？”沐子兰大手猛的攥紧。玲珑拼命挣扎。“她没有你的蛇蝎心肠！别动，别乱动，享受快乐的死亡吧！”
当玲珑眸光快散去时，见一个人举起了剑。沐子兰的头颅离开了身体，而钱希杰则倒在马车下，一把剑穿透了他的胸膛。小鱼看看钱希杰的尸体，大笑着说：“娘，我把仇人杀了！你可以瞑目了！”一阵狂风暴雨，冲涮掉世间所有的罪恶。
如烟和叶子华并马而行。雨雾中，山朦胧，水也朦胧。叶子华给如烟戴上一顶斗笠，披上蓑衣。“师兄，我们找个地方，让大家躲会儿雨，休息一下。”叶子华向远处张望，一处小山包旁，似乎有庙宇一样的建筑。“前面有房子，我们去休息一下。”已经很疲惫的人们快步向前跑去。
粉墙黛瓦，墙壁已经斑驳陆离。但还能遮风挡雨。残破不堪的匾额看不到原先的文字，大概能分辨出，这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庙宇。看这气势恢宏的大殿，应该也是盛极一时。人们随意找地方休息。如烟看了一下，也和叶子华在佛龛旁坐下。月季从马背上取来干粮，分给大家。“月季姐，我们最好去找点水。这一路上，连口水都没有喝。快渴死了！”一个女孩子说。
如烟说：“这么大的庙，肯定有水井。大家找找，应该会有的。”大家分头在大院子的前后找。如烟和叶子华转到大殿后，看到在一棵大树下，确实有口井。井栏已经塌陷了，但井口没被堵塞。八角形的井口布满了野草和青苔。井旁还竖着小石碑，两个篆字：天魔。“一口井，搞这么大阵仗！还天魔？”叶子华哑然失笑。如烟喊月季拿水桶来。“管他叫啥名字，先打水喝了再说！”月季找了个木桶，系上绳子小心翼翼的在井口打水。
木桶放下去，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，迅速沉下去。“我拽不住了！”月季使劲拽着绳头。如烟冲过去，一把拉开她。“快撒手！”她话音刚落，整个人向井口栽去。叶子华大惊，纵身一跃，拉住了如烟的手。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两个人拉到井中。就在两人的身体即将消失在井口时，一条长鞭缠住了叶子华的身体。沐太平两脚抵着井口，一手撑着地。另一只手，死死的拽着长鞭。“师兄，你撒手！”如烟喊道，她的两只手被叶子华十指紧扣的拉着。“我发过誓，一辈子保护你！”叶子华咬紧牙关坚持着。
“你这样会把沐师兄一起带下去的！”如烟想松手，却送不开。沐太平说：“这就是我们的命，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！”如烟流泪，“你们俩个傻瓜，我有什么好？薄情寡义，朝三暮四的一个女人！我只能给你们惹祸！”叶子华说：“你是我们的师妹，不说什么肉麻的话，保护你，是我们的责任！”
如烟笑了，她看看他们，“师兄们，有你们这句话，我这辈子活的不冤了！”说完，手指一扣叶子华的虎口。叶子华没防备，手一抖，如烟直坠深井之中。“烟儿！”他大喊一声，抖落长鞭也坠入井中。沐太平扒着井口，愣了好一阵。苦笑了一下，两眼一闭。手一松，也沒入井口。石碑轰隆一声倒下，把井口盖住了。
月季整个人都傻了。她从地上爬起来。四周一看，大殿庙堂都是一堆杂草丛里的瓦砾碎石。原来还热闹的人群，也都没有了踪迹。他站在一条小山路边，身上的衣服，仿佛已经穿了几十年，仿佛风一吹就要破碎了。
“姑娘，你站在这里干嘛？逃难的吧？”一个中年樵夫奇怪的看着她。月季傻乎乎的看着他，突然乐了。“大叔，我没有家了，家的的人都没有了！你能带我回家吗？有口吃的就可以。我什么活都会做，洗衣服做饭生孩子，都会！”樵夫吓了一跳，摇摇头，“我可以带你去我家吃个饭。但娶你做老婆不行，我家太穷了，我年龄大了，你会受苦的。”月季把他的柴禾背起来，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牵着他皮糙肉厚的手，“走吧！我跟你回家！”
樵夫看着眼前婀娜的身材，若影若现的光洁的肌肤。他吞了一下口水，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。他在这条路上，走了几十年，连个铜板都没有捡到过。今天突然捡个大姑娘，简直是受宠若惊。他想，这飞来横福，他恐怕消受不起。回去再说吧！到时候，好好盘问一下。如果可以的话，多个人也就多找个活计的事。
樵夫心乱如麻的跟在后面走。可走着走着，就觉得不太对了。眼前的美女，身影越来越亮，好像是镜子的反光一样。樵夫目瞪口呆的看着渐渐消失在光芒中的月季。他突然想起什么，“姑娘！把柴留下！”月季转身看着他，笑的阳光灿烂，她的红唇在动。樵夫听不到她的话。樵夫急了，伸手去拉，一下把她的衣服给拽出来。那衣服薄如蝉翼，风一吹，便化成尘烟飞了。
樵夫大惊，一抬头，就见一道光芒一闪即逝。“真是白天撞鬼了！白丢一担柴！”他懊恼的一屁股坐地上。手一划拉，一下拿到一个银袋。里面是沉甸甸的银子。“你个色老头，一大早就调戏女孩子！不过，你的心眼不太坏。这银子拿着去娶个媳妇，做个小买卖。安生的成个家！你既然如此喜欢女孩，你会有一个女儿，她，叫如烟！”他的耳边有女孩的声音。
樵夫赶紧朝天磕头，“大仙教训的是，我记住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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