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 太虚剑神
什么是剑神？程凌霜其实经常想这个问题。以剑通神，谓之剑神。我身如剑，谓之剑神。妙不可及，谓之剑神。俗话说，十年磨一剑。程凌霜这三十年，磨的就是她自己这柄剑。无欲，也无求。无往，也无今。程凌霜是最接近符华的人，不管是好的地方，还是坏的地方。所谓“小上仙”就是如此，程凌霜这一生，没有过往，也不想着今后。可她为的是什么呢？为了剑。…………九幽遗址“……”白发的女子倒在地上，眼神停留在最后一刻，依然是那么漠然。她的胸口有一道血痕，嘴角有一丝血迹，就这么躺在那里，再没有生息。“了不起。”男人失去了一半的身躯，但是屹立不倒，从他的伤口中流出来的不是血，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液体，“程凌霜，了不起。”他的名字是蚩尤，由自己的核心演变成人形的崩坏兽。在数千年前，杀死丹朱和姬麟，重创连山的怪物，巨兽蚩尤的化身。但是，却被面前这个女人削去了一半的崩坏能，仿佛就此消失了一样。“苏湄也死了啊，那个女人，可是难得的知己。”蚩尤没有理会程凌霜的遗体，就这么转身准备离开，“苍玄和丹朱已死……姬麟的残留魂魄也撑不住了。最后我还是孤身一人吗？”……“只要你做正确的事情，别人就会喜欢你，你就能一直拥有朋友啦。”“正确的事情？什么是正确的事情？”“我想想，帮助别人，还有……赚钱？”“真是奇怪，在我的知识里这两个好像性质完全不一样。”“那一定是崩坏意志给你的知识错了。”“哦，好，我知道了。我和帮助别人，还有，赚很多很多的钱。”……“苍玄，我没有做正确的事情，我也没有去赚钱。”蚩尤低声说道，“我讨厌这个世界，我也不喜欢人类。我已经不想要什么朋友了，我只想复仇。”说着，他抬起头，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。“你说是吧？赤鸢。”“……蚩尤。”符华看着他，眼神复杂。“师傅！！！”李素裳脸色一白，想冲过去，被符华拦下。“程凌霜的徒弟？你师傅已经死了。”蚩尤淡淡地说道，“那边的是林朝雨和江婉兮吧？那看来江婉如也死了？”“混蛋！”江婉兮再也忍不住，怒骂出声，“我杀了你！！！”“不要冲动，朝雨也是。”梅子衿叹了口气，一左一右拉住两人。梅湘回去召集人手了，而奥托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，不过在看到程凌霜的时候，眼底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淡淡的哀凉。“……其实，你和苏湄这样的人，我见过很多了。”符华虽然在和蚩尤说话，但是眼神就没离开过程凌霜，“被崩坏夺取一切，最终走向毁灭的道路。我知道，你们这样的人，劝是劝不动的。”“对于失去一切的人，只有厮杀到最后一秒，才能安息。”蚩尤淡淡地说道，“可你已经没有剑神了……你的徒弟很强，我现在很虚弱。但是面对没有剑神的你，还有失去那头龙的那个女人，绰绰有余。”“你知道的挺多的嘛？”梅子衿挑了挑眉头。“那个自称神的家伙告诉我的。”蚩尤说道，“此地已经没有剑神了，是你们败了，我会寻找新的对手……或许，就是那头黑龙。”“没有剑神？”李素裳猛地抬头，“谁说没有！”“素裳，你……”符华愣了一下，想拦住她，却没想到李素裳直接冲了出去。“太虚剑气！”快，准，狠。李素裳的天资，可谓是世间罕见，这一招启剑用出来，就算是成名多年的林朝雨和江婉兮都挑不出丝毫毛病。但是，终究只是如此而已。下一刻，李素裳整个人飞了回来，一口鲜血喷出，轩辕剑也落在地上。“你……还不够。”……记忆是条长河。这条长河，正是一个人的生命本身。前尘往事，构成未来。“我要让我家素裳，成为天下第一。”秦素衣如是说。“你练的会剑神，我说能，就能。”程凌霜如是说。若是十年能成，就待十年，若是二十年能成，就待二十年。当李素裳打定主意去漠北的时候，她就铁了心要成为天下第一！……“那是……”符华看到李素裳面前的轩辕剑，眼神一凝。“太虚剑若水？这孩子的剑魂……”梅子衿也大吃一惊。太虚剑若水。同当年的萧红一般无二，也是数百年后，程立雪的剑。不同的人，竟然悟出了相同的剑意。“我是天下第一……我是无上自在门的大弟子……我是程凌霜的徒弟！”李素裳拄着剑，歇斯底里地说道，“我叫李素裳！我说我会剑神，就一定能学会！”“婉兮！掩护她！”林朝雨心下骇然，一步踏出，手中的配剑刺向蚩尤。“是！”江婉兮慢了一步，同样一剑刺出。蚩尤则是一拳轰出，三个人碰到一起。蚩尤巍然不动，两人则是同时后退。符华皱了皱眉头，脚下微微一动，瞬间出现在蚩尤面前。“赤鸢？！好，来！！！”蚩尤脸色一变，重新长出的双手交叉，符华一拳轰出，喝道——“寸劲，开天！”蚩尤双臂一震，脚下瞬间不稳，连退了几步。“看剑！”江婉兮再次出剑，直至蚩尤咽喉，却被他一口咬住。林朝雨则是闪身到蚩尤旁边，蚩尤淡淡瞥了她一样，双手锁住她，林朝雨闷哼一声，全身的骨头一起断裂。“师姐！！！”江婉兮刚喊出声，蚩尤的左脚也重新长出，一脚踢出，正中胸口，然后像丢破抹布一样丢开林朝雨。“……审判级，以上。”梅子衿脸色发青。林朝雨和江婉兮，随便哪一个都可以猎杀帝王级崩坏兽，乃是现今人类世界一等一的高手。但是面对崩坏能被削去一半的蚩尤，几个照面就败了。“啊啊啊啊……”但是，她们的努力没有白费。蚩尤不仅来不及对符华出手，同样的，那个女孩的剑意，也到达了顶峰。“奥托！”梅子衿袖口一辉，墨绿色的崩坏能扩散开来，奥托则是手中火光一闪，冲了上去。“给我死来！”蚩尤暴喝一声，直接硬生生的承受了那墨绿色的崩坏能，被烧的皮开肉绽，然后在奥托挥剑之前，一拳砸他脸上。梅子衿立马冲了上去，顶住奥托，被连带着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。符华再次出手，挡住了第二拳，手臂嘎嘎作响。这时，李素裳终于准备好了。当年，程凌霜少年便悟剑神，却怎么也学不会剑魂。而她的徒弟，在开启剑魂的那一刻，竟然就抵达了剑神。这或许，也是师徒间的缘分，也说不定。“太虚……剑神！！！”剑光从符华耳边略过，直直地刺入蚩尤的天灵盖。“……真是……”“漂亮。”……程凌霜，阵亡。林朝雨，濒死。江婉兮，濒死。李素裳，重伤。蚩尤……死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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