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5.南十字舰队
寒冬的太阳,光是暖洋而温和的,人待在户外,手即便从兜里掏出来,也不会觉得冷。
孤云阁以南,日照作用下,海面泛出点点金光,徐风也抚过山峦,飘到海上,鱼儿游出水面吐泡,海鸥在云下自由地飞翔。
很难想象,这是会出现在腊月的好天气。
往远去看,海天交界的那一线白茫茫中,有一艘巨轮驶来。
“嘿哟,嘿哟...”还未靠近,便听见精壮汉子们吆喝着,独属于水上工作者的口号。
皮革长靴,深色收身裤,灰白暗红缝合在一起的棉外套,腰间再挎一把锃亮的弯刀,精良的装备、统一的规格外形,都在诉说,这不是一支普通的船队。
事实也却是如此,南十字舰队[死兆星号],是隶属于璃月最好的旗舰。
天刚过黎明,水手们便都起床,洗漱整理,那些战胜不了睡意的懒汉,进不了这支船队。
走出休息仓,互相招手道一句好,水手们习惯喝一杯醇厚的麦酒,来迎接新一天。
和往常没什么不同,擦洗木地板、检查火药是否受潮、盘算此次航行的收益,日子简单却快活着。
这样的节奏,一直持续到晌午。
不知是谁高喊一声,大姐头回来了,水手们纷纷放下手上伙计,脸带喜色,推推嚷嚷跑向甲板边迎接。
海上,有小船飘向巨轮,然后靠停,从中站起一女子,黑发如瀑、秀如绸缎,插根云海金簪。
姣好面容,眸如赤枣,一红布眼罩遮左眼,嘴角挂着得意;开身加绒旗袍,衬托弹性十足的身材曲线,皮革战长靴,包裹崩实紧致的修长双腿。
她仰起头,向甲板上挥挥手,又蹲身扛起一昏迷的金发男孩,如那码头抗米袋的帮工一样,背在肩头。
不用那揽绳做梯,仅仅膝盖微躬,一个跳跃便到甲板上。
......
孤云阁的魔神一战,以众仙之力施展诗词入剑,耗尽精气神的空,死死陷入沉睡。
在海面持剑漂泊的几天,他的神智仍未清醒,体内元素和化境之气,自行运转,慢慢吸收周遭的元素粒子、山河之气,修补男孩匮乏的躯体。
气力逐渐恢复,意识一点点从虚无中聚合,走向清醒。
空觉得大脑很沉,像被很多重物压着,从各个方向,耳边很吵,满是焦杂的人声。
空并不着急,心想应是被何人救了,仍静静地躺着,等待神魂与力气的复苏。
手指微抖一下,慢慢有了触觉;耳边的声音也逐渐清晰,缓缓产生听感。
突然,空感到大腿部位痒痒的,有什么在上下挠弄,他试着把气力放于耳道,去听清那是什么。
而后...
“嘿嘿嘿,小伙子,肌肉蛮结实的嘛。”一个尖酸猥琐的男人笑声响起,和那姓杰的男子别无二致。
沉默,一秒,两秒,三秒。
“卧槽!”垂死病中惊坐起,空一个猛身,强行睁开眼皮,眸里是血色和干瘪。
视野范围内,有一大汉正俯身靠近自己,他脸上映有可怖疤痕,一双大手正按在自己腿上揉搓,厚实的唇角带有不可明说的笑。
空愣了!跟那天塌一般,他从未想过,这影视作品中的剧情,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,他到底做错了什么,要遭此横灾。
“南桐!你找死!”空大怒,双眸要迸出眼眶,控制残躯,运转体内才稍恢复的气力。
手撑地迅速后撤,却是嘣地一下,后脑撞在横木上。
强烈的眩晕感,空顾不得疼痛,攥身曲膝,凭风跳跃,一步十丈高空。
随着视野慢慢拉远,一艘巨轮显于眼底,红布绣十字船帆,龙头船舵,以及,好多身材壮硕、目录悍光,抬头望向自己的壮汉。
天啊,还好自己醒得早,否则会遭受怎样的劫难,空不敢继续多想,实在太过恐怖。
试做斩岩离手,空以指为剑,化境中气海升腾。
“朝辞白帝彩云间!”男孩身后乍现七彩神光,中有一帝城,向那甲板上的南桐砸去。
当然,这一切都是空的幻觉,仅仅三秒,他眼前又是一黑,再次昏死,从天上摔落。
疤脸壮汉,屈膝用力接住,闷哼一声,将空放平到地上,疑惑地回头说,“大姐头,他跳地好高。”
“我看到了。”戴眼罩的靓女点点头,心想,莫非这次是又捡了个宝回来?
嘶,她吸一口气,走到男孩身边,把手按在他大腿上,细细揉搓,而后是胳膊、肩肘,甚至还翻面摸了摸脊椎骨。
良久,她起身,一拍手掌感慨,“哎呀,这身体素质很俊啊,一看就是当水手的料。”
“银杏!”她转身高吼,嗓音清亮如淑女,音道之高又像爷们儿。
“船上医疗药还有剩下没,把这伤员带休息舱去,给敷点药,照顾好了。”
“哎。”船医应和,招呼几位船员,把地上男孩托起,搬到医舱。
海上航行,生活本就单调枯燥,有活力的水手们,渴望身边发生新鲜事儿,来热闹热闹。
而一位受重伤、从海面飘来,又身手高强的神秘男孩,无疑是最棒的调侃玩笑素材。
“那小公子,人长得真耐看,能一下跳那么高,该不会是神之眼吧,哎呀,芙蓉,等他醒了,让他和你掰一次手腕看看,说不定这就是你的天降夫君呢。”有围坐一起嗑瓜子闲聊的女水手们说。
“哼,跳得高可不代表力气就大,掰手腕赢我,他那羸弱的小胳膊小腿儿,还差远了。”名为芙蓉的女水手,是一青春艳丽的少女,抱起胳膊脸撇向一边说道。
“哎,哎,哥几个,你们刚看到没,那病号,和咱的万叶小兄弟,脸蛋长得,贼他娘的像啊。”有一男水手,吆喝周围几个弟兄过来,侃侃而说。
“嘶,你这一说,倒提醒了我,那不仅是像,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”另一男水手说。
“莫非是小万叶的远房亲戚?飘洋过海来找他了。”方才的男水手回答。
“我说准是,这登船的方式都是一样,被咱的大姐头和大副,从海里给活捞上来。”男水手捧腹而笑。
“嘿,那可得劲儿,我要亲自问问。”男水手笑话一句,抬头朝那船帆高出的瞭望塔,高声大喊。
“万叶小兄弟,你稻妻的亲戚,过来找你玩儿喽,他说他叫万花儿。”说罢,几位男水手捧腹大笑。
高处,瞭望塔。
有一栗白发少年,靠坐在木柱上,闲听风浪。
他的听力很好,即便在风中,也能清晰明了,甲板上水手的吐字。
不过少年只当是玩乐话,笑着摇了摇头。
他盘膝坐下,慢慢合上眼,感悟之前听闻的一句话,默默低语:
“朝辞白帝彩云间,千里江陵一日还。好雄阔的一诗文,就是不知,可还有后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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