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9.冬泉,少女
沸腾的水蒸气掀飞锅盖，洞顶被嵌出的深凹痕，一切的寻常都在挑拨炼金术士的求知欲。
当日傍晚，在征得班尼特同意后，阿贝多便着手研究方式、步骤等，拟对运气这一模糊概念进行测算。
与先前研究异世生命体的空一样，首先是对当事人提出一系列问题。
你从几岁开始发现自己时常遭遇坏运气，它所带来的不利影响，是否伴随年龄增长进一步加深？
在你心情糟糕，或是处于阴雨等天气时，坏运气出现概率是否会提高？
你随身是否携带奇怪的小物件，又或者早年曾被陌生人诵读过奇怪的咒语？
在得到初步判断并进行一定猜想后，进入实验环节，结果让人诧异。
同一支烧瓶，加热到同样温度，换由班尼特进行萃取工作，玻璃器皿发生炸裂现象。
经久失修的铁索桥，在阿贝多等人经过时，除了咯吱作响和摇晃摆动外并无异常，而当班尼特踏足，腐木中断、铁锁脱节。
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，阿贝多将一盒装有摩拉的木箱埋进雪堆中，起身转由班尼特挖出。
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差，竟有惊异的变化，并非其内的摩拉数额变少，而是整个木箱消失不见。
在挖地二尺后，最终探得结果，随意指寻的雪堆底部竟藏有一处天然地穴，阿贝多挖雪堆时松散了其上沙石结构，而等班尼特出手时，其恰好进行崩塌。
整合一系列研究和实验，综述得到结果：
其一，班尼特的坏运气，总会危害其本人所得利益，诸如钱财、生命健康等。
其二，坏运气所产生的糟糕事件，并非不可能事件，而全部为小概率事件。
例如，失修木桥的损毁，可能发生在任何时间、任何人经过时，可偏偏空和阿贝多走过时无妨，班尼特进行却出现问题。
一切的一切，似乎真的只能归咎于三个字：太巧了
显然，阿贝多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，他站在营地内的书架前，不断检索书名、类别，试从科学逻辑以外的角度去解释。
......
翌日，卯时，天未明，雪纷飞。
空睁开眼，盯着头顶石壁发了好长时间呆，才扭捏地坐起身。
刮一下怀中小家伙的琼鼻，轻嗅她所散发的淡淡恬香，为其扎好被褥边角，确定热气不会轻易消散，空才合衣起身，下床整靴。
正对的石室，门缝黑黝黝没有一丝微光，看来阿贝多今日还没起。
炉灶的篝火早已化作焦炭，雪山上的余烬并不存在余热一说，锅炉散发铁器的霜寒，直冻人心。
空搓搓手，哈一口热气，又打个哈欠，清理完火炉内的残剩，再从墙角抱来新划好的干柴，点燃。
烧好一缸热水，仰躺在旧皮革沙发，双手捧拾慢慢饮下，感受身子逐渐暖和些，空扎紧裤腿、修口，出营地。
近来各类事宜耽搁，养气、练剑都未有精进，空想要在今早，重拾过去那个勤劳练功的自己。
眸间青色闪烁，他随手拨开两侧的暴风，如踱步平地的安稳，走上一座小山头。
试做斩岩放于酒馆，远行未带，便挑选尚存青色的松柏，折一根圆直的枝条。
山间的雪，许是新下，蓬松而柔软，一脚踩下能陷的很深，原本的洁白也轻易被脚底的泥泞污染。
山间的风，很清，也很寒，养气术的呼吸法，在容纳新气排出浊气的同时，低温也刺激空的咽喉，有些沙哑且咳嗽。
山间的日，起的颇慢，空足足晨练数时辰，才微见那抹紫气，才怀抱那份暖意。
忽而狂风骤起，肃然中有崩杀之意，他抬腕，一剑迎去，再是一拧，云淡风轻。
许久，空把松枝插在一片土地上，仰头捏着下巴，是沉吟？是焦虑？是筹划？
“昨天，是不是忘了买鸡蛋。”空皱了皱眉头，突然想到。
......
出于喜静，阿贝多的营地并未建在登山大道旁侧，而是峰回路转、松柏所遮，一处断桥隐侧的山坳下。
此次下山，空并未如往常先攀爬回主路，而是走了一条旁偏，称不上路，但对于比肩神之眼的人来说，的确可以走，而且速度相当快。
“哒，哒，哒。”
并不平滑而且悠长，覆满积雪、暗藏石棱的下坡道，空以前倾的姿势快速冲跑。
每每脚步触地，并非重踏，而是足底轻点，如蜻蜓点水、雨露采荷，浑然一副仙人快意。
不过路程一长，维持技法清风柔，空也由鼻息转为张口，呼呼喘气。
空经常幻想，如果有一天自己学会御剑飞天，傲视山峦群峰、无边大海，该是何等快意。
忽而，风声加大，雪也下地更急。
空停顿下跑态，迈步慢行，稍许，撞见一处雪上内湖，湖面平宽，湖水映天，湖光粼粼。
空觉得有趣儿，正欲临近，伸手探一探水色的清冷，却是被临岸一巨石后的动静所扰。
水花升起落下，夹杂扑腾地轻小拍打声。
稀琐的动静在空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，空细听了一会儿，不由联想到前世修仙类文学著作，雪中寒泉，常有灵鱼孕生，食之可运通气、滋补强身。
怀揣两分心喜，八分好奇，空踏雪无痕、行步无声，朝前方而去。
从大岩壁点点攀上，体内外显的风束，阻隔衣物与沙石的摩擦，空好似一名老道的猎手，目光如勾，直至顶部瞥眼向下看。
而后，空滞住，缓慢地眨了一次眼，又一次。
湖中，是一少女戏水，她肤白貌美、曲线丰满，足踩冰泉好似踏莲，环臂上举呈一富贵的舞姿。
空揉了揉眼眶，第一感觉是出了幻觉，这大冷天水面还飘着浮冰，怎会有正常人在里边游水。
可很快，空又否定自己，这里是提瓦特，是元素与魔法的世界，地球的常理放在此处行不通，人形态的超自然生物、又或者冰属性神之眼拥有者，都可反驳上述观点。
空低下头，暗念一声非礼勿视，眸底青光涌动，仅仅一瞬便随山风远去。
“梭，梭...”男孩身影消失，巨石上砂土滚落些许，至糊中泛起微波。
正自顾哼唱起舞的少女察觉到什么，猛地停止动作，抱住胸前沉入水中。
半晌，她浮出鼻息以上的部位，转身探看那块大石，和其上的空无一物，露出疑惑的眼神来。
......
作者说：
这章内容修改了下，觉得之前的剧情俗套了些，空的做法也不符合人设，嗯，顺带分享一首最近背的诗，蛮喜欢。
长思仙·茶（马钰）
一枪茶，二旗茶，休献机心名利家，无眠为作差；无为茶，自然茶，天赐休心与道家，无眠功行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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