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 回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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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 回家

  

    两个人对望着,含情默默,她的眼神开始哀伤,接着又渗出了泪光。突然她转身而跑,徐汝刚来不急多想便追,她那执意的步伐,却让徐汝刚停了下来,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徐汝刚不免伤心。“怎为什么?为什么?”他不停的问自己。——他突然惊醒,原来是个梦,但此时雁子真的不见了,梦里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摆脱,现实再次让他意外,他确实惊慌了,急忙下车。雨过的广场空无一人,这种空旷让他不安,想起刚才的梦似乎是不祥的预感,他的不安被放大,大到心里完全装不下,不得不冲出他坚硬的外壳。他满身搜索着手机,当他拿起手机时,那紊乱的心跳才稍平静了些许。

    她的短信:我好担心这次的不辞而别会破坏我们之间得美好,但这真的不是我的初衷,真的!不用等我了,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办。

    复杂、矛盾、拧巴,徐汝刚快要被拧成麻花了,他应该生气她的逃跑,可同时又担心她遇到了什么难缠的事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看不懂的眼神,喜怒哀乐皆无,无神无光或许什么都没有。她静静的一句:“他走了吗?”有人应答说没有。雁子坐在这个人的车里,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,他注视着远处一辆黑色速腾轿车。对,那是徐汝刚和他的车。那男人问:“他是你男朋友?”雁子沉默不语。他又问:“他知道了吗?”雁子空空如也的眼睛突然涌出了眼泪,如果内心没有翻滚,眼泪不会决堤。她依然不语,只是一直摇头。那男人递过纸巾:“我们回去吧?”“不,等他走了,我们再走。”她泣声中带着坚持。

    徐汝刚很沮丧,回家的路上都在猜测着雁子离开的原因,最后他把她的离开都怪在了谢芳的身上,怪在谢芳那条来的不是时候的短信上。他看完了雁子留的那条短信后,也看到了谢芳来的短信:亲爱的,我都想你了,我一个人在家一点意思也没有。

    这条短信已经被开封了,没有别人,肯定是雁子。一向自称中国版福尔摩斯的徐汝刚断定,雁子一定是看了这个短信才走的。他开始恼怒、埋怨,怨气憋了一肚子。

    早上,徐汝刚赖在床上,睡不着又不想起,他一遍一遍地回忆着雁子离开的梦,不好的预感就像桃核一样噎在了他的食道,咽不下吐不出的难受。

    徐妈在客厅里高喊:“小刚,谢芳来了,快起来吧。”一听到‘谢芳’这两个字,他立马用被子蒙上了头。谢芳来到了他的床边,掀开了被角,徐汝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“你不想见我吗?”她的手伸进了被子里,紧握了一下徐汝刚的下身。

    徐汝刚疼的喊出了声:“你捏坏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试试硬度够不!这几天没背着我做坏事吧?”

    “这么试不准,换个方法试。”

    谢芳满脸悦色里透出了****,在被子里的那只手开始轻柔徐汝刚的下体。徐汝刚按住了她的手:“我妈在家呢!别闹。”此时徐妈在客厅高喊:“小谢,别走,中午在这吃饭,我现在出去买菜。”

    谢芳起身到了客厅:“阿姨,我陪你去吧!”

    “不用,你在家吧。”

    把徐妈送出了门,她回到徐汝刚的房间,关上了门,倚在门口,风骚的看着徐汝刚“就剩我们俩了,还闹不闹?”

    .........

    女人对男朋友或老公的电话和钱包永远都是充满好奇心的,她们甚至想时时监控,但这种行为讨厌之极,也是愚蠢之极。谢芳捧着手机看着看着,脸色变了,她猛然坐了起来,推醒了徐汝刚,有点懵然的他听见的第一句话:“谁是女神?”

    他回了半天神儿:“我同学。”

    “你同学?同学关系能发这样的短信吗?”她把手机伸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不用看,徐汝刚心里有数,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,那是他离开大连时发给雁子的一条短信:我走了,等了你4个小时,等你开机,等你回来找我,最终还是没等到你。

    徐汝刚故作正常:“我和她开玩笑呢!我们同学经常开玩笑。”

    谢芳盯着徐汝刚的眼睛。

    汝刚强调:“真的,真的是开玩笑。”

    此时此刻就算是梁朝伟的演技也混不过去,谢芳眼神似乎要射穿徐汝刚,她很坚定:“你骗谁?我又不是傻子。”

    徐汝刚摆出了一副不信拉到的表情,再不说话了。他能说什么?他也说不出什么来,做贼心虚一点不假。谢芳开始穿衣服,一边穿一边哭。徐汝刚有些不忍心:“你别这样了,相信我一次。”“别碰我。”她抖落了肩膀上的他的手。徐汝刚追到了客厅,但他找不到一句合适的挽留她的话。

    徐妈回来了,进门便找徐汝刚:“小刚,怎么回事啊?谢芳怎么哭着走了呢?”

    “没怎么,你别管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也懒得管,但我告诉你,无论男人女人都不能朝三暮四,朝三暮四的人没一个好下场的。”

    徐汝刚一脸被冤枉的样子:“妈,你不是在说我吧!”

    “我说谁,谁清楚。那天的面条你是给谁做的?”

    徐汝刚以笑掩心虚。

    徐妈接着说:“人绝对分三六九等,朝三暮四不正经的人肯定被人看不起,起码我就看不起。”

    感性和理性并不是对立的,徐汝刚就是个感性的人,但大多数事情他都是理性处理的。这回他再次表现出了理性,他决定好好和谢芳相处,决定今后对她好。徐汝刚也不是没有想过雁子,反而想的更多,他已经发现自己有点爱上她了,他也能感觉到她的爱,但他强烈的预感到不会长久,倒像是梦,随时会醒的梦。再加上那天她的离开,让徐汝刚不好的感觉更强,心里更没底,更忐忑。就把她深埋在心底,不见阳光自然会枯萎凋零,自然也就忘了。

    没有捉奸在床,也没什么真凭实据,单凭一短信、一感觉,谢芳当初的想象也被动摇了,她原谅了徐汝刚。谢芳最近情绪一直不太高,总是不开心。不巧,也能赶上徐汝刚公司忙的时候,所以陪她的时间自然少了。但让谢芳欣慰的是,接到徐汝刚电话和短信的次数多了,她明显地感觉到徐汝刚对她的关心。

    女人的任性都是宠出来的,她又不高兴了,只因为她要徐汝刚陪她到三亚去旅游,而徐汝刚没有答应。也不是没答应,只是徐汝刚公司最近太忙,他要求下一个月陪她去。谢芳很执意,要他请假,他当然分得清孰轻孰重。她的执意有她的理由,中国传统情人节七夕就在本月,她想在美丽的地方过个浪漫的情人节,情有可原,女人嘛!

    整个一下午汝刚都在工厂的作业现场做质量跟踪,五点多回公司又赶了两份质量跟踪报告。他坐不住了,他有点心慌气短,他深吸了两口气自我调侃了一句:更年期综合症。他是饿了,饿的心慌,他出了公司直奔谢芳家。敲了半天门,没人开。本身就有点疲惫,加上这种铁门紧闭久叩不开的情况,让他甚是生气。他掏出手机:“你没在家吗?”

    “嗯,我在外面和朋友吃饭呢!你在哪呢?”她的声音像刚哭过。

    “我在你家门口呢!没带钥匙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来找我吧,我在状元烤翅店18桌。”

    “你和谁呀?男的女的?我认识吗?”

    “你不认识,是男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粉丝吧?”

    “不是,你别瞎说,普通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哦!那我不去了,打扰你们多不好,我现在就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不愿意来,那我现在就回去找你,你在门口等我两分钟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不用,你吃吧,我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“徐汝刚你到底要我怎么样?…….,我现在马上就回家还不行吗?你别走。”她急的带出了哭腔。

    过分!徐汝刚感觉自己的做法有失水准,多少不像男人的气量,他转变了态度和语气:“那还是我过去吧!你等着吧!”

    有了新欢的人是不是都会对旧爱没有耐心!即使旧爱做的事和从前没什么两样,有时也会触动对方不爽和不顺眼的那根神经。其实也不尽然,个别是代替不了全部的。在新欢和旧爱这个问题上,徐汝刚是从来没有想过的。更何况谁是新欢谁是旧爱呢?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失去了耐性,甚至还有些易怒。但他还是不会随意爆发的,他是谦和的人,偶尔的不高兴,都会憋在体内给消化分解了。他解释不了这回为什么会不高兴,但他很清楚这不是吃醋。

    谢芳说的那个状元烤翅是个烧烤店,以烤鸡翅闻名于市,生意火的很,就在谢芳家小区附近,步行也就几分钟的路程。

    “怎么就你自己呢?你朋友呢?”徐汝刚来到18号桌前。

    “走了。”她不满的语气和那哭红的眼睛倒是很搭配。

    他拉开椅子坐下:“做贼心虚!跑了?”

    “人家为什么要跑啊?你的思想别那么龌龊行吗?”

    徐汝刚和气中带着三八:“说实话是不是你的追求者?”

    “他是喜欢我,但我不喜欢他。今天是我约的他,我不开心,我喜欢的人不愿意陪我,所以找个朋友诉诉苦,行吗?”

    她哭了,很委屈很伤心:“徐汝刚,你太过分了,刚才电话里你是什么态度,我在我朋友面前连一点面子和自尊都没有了,我不是没人要,追我的人多的是,你不能那样对我。”

    女人的眼泪简直比暗器还可怕,无论多厉害的暗器,你至少还能躲。女人的眼泪却连躲也躲不了。无论多厉害的暗器最多不过在你身上打出几个洞来。女人的眼泪却能将你的心滴碎。这是古龙在《楚留香传奇之桃花传奇》里对女人眼泪厉害程度的一段宣传。

    此时,徐汝刚也没能躲开这眼泪,他毫无心理准备,虽说没有古龙描写的‘滴碎’那么严重,但他的心里也不是那么好受,他内疚,他感觉对她真的不是那么公平。他想说对不起,张了几回嘴又咽了回去。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,又怕她越哭越厉害,于是坐了过去,

    缘分这东西很妙,它不固定、不具体,总在我们嘴边提起,但又让我们不知道从何说起。缘起缘灭也可以一个眼神一句话语。

    谢芳这喝酒没数抽烟没够儿的毛病让徐汝刚很难接受,这次又现醉,徐汝刚见状立刻买单要求回家。就在两人刚要出门的时候,谢芳要求拿几个瓶啤酒回家喝。

    “听话,今天不喝了。”汝刚哄孩子一样。

    “求你了,就两瓶?”

    …….

    回去的路上,徐汝刚双手插兜,看着前面的谢芳,一路走着一路歌,手里还拎着个酒瓶子。他不免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回到谢芳的家,两人都没有说话,徐汝刚洗脸上床睡觉,谢芳则打开了电脑,边上网边听歌、边喝酒。电脑桌就在床头处,徐汝刚从床上坐了起来:“睡觉吧!明天还上班呢!”

    “你先睡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我没怎么,你先睡吧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吵我能睡着吗?”

    “那我把音乐关了。”

    他枕着双手,听着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,无奈的眼神望着天花板。

    谢芳点了一支烟:“亲爱的,网上说的‘三不男人’挺像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‘三不男人’?”

    “相识的时候不主动、开始的时候不拒绝、结束的时候不负责。”她对着电脑认真地读着,然后转头望着躺着的他:“你会不会是‘三不男人’?”

    徐汝刚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“亲爱的,你会不会是‘三不男人’?”她继续追问。

    “不会呀!”他有些不耐烦。

    “我感觉我就是你暂时的过度,你在骑驴找马。”

    他笑了:“那你驴还是马呀?”

    “驴,而且是傻bi驴。”

    对于谢芳言语上的自虐汝刚显得很无奈,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。谢芳继续抽着烟、喝着啤酒、敲打着键盘。

    “你睡不睡觉啊?到底想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我心情不好,不想睡。”

    徐汝刚有点火,他伸出手比作枪。谢芳凝视着他的眼睛和他的“枪口”。就在“枪口”抖动之时,谢芳露出了伤心和失望,她说:“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开枪。”场面冷到了冰点,徐汝刚下床开始穿衣服。

    她掐灭了烟:“你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回家。”他没有好气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离开,就再也别来了。”她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没底气,甚至有些示弱。

    “嗯,行。”

    如果谢芳把那句没有底气的强硬换成一句挽留的话,结果肯定不一样。微微小雨已经弄湿了徐汝刚眼前的一切,他踏出楼门口的第一步,便感觉失落加重,类似于“屋漏偏逢连夜雨”的感觉。也许忧伤和小雨是最完美的组合。他没有回家,他不想回家,他宁可看着街上川流的汽车和偶尔经过的行人,此时他认为安静就是寂寞。雨越下越大,彻底湿透了这个城市。百无聊赖,他打开了收音机,里面传出了女主播那犹如暖风般的声音,她问候着此时每一位正在路上的司机,叮嘱他们雨天慢行。他点上了一支烟,调整座椅靠背,蜷缩在曾经闲小现在闲大的车里。流浪,他的心流浪在这漆黑寂静的夜里。孤寂,他更像无人问津被人遗弃的孤儿。他突然有去大连的冲动,恨不得马上见到大连的她,他按捺着就快跳出来的冲动。

    两天后徐汝刚接到了谢芳的电话,两人聊了很多,最后平静的分手了。离开谢芳家的那天夜里,徐汝刚在车里蜷缩了一夜,他想了很多,包括和谢芳的关系,他第一次强烈感觉到谢芳和心里的那个轮廓对不上,完全就是两个人。给彼此一个机会吧!去寻找各自幸福。

    失恋并不一定痛苦,并不一定情绪低落,如果是这样,那他(她)根本就没恋爱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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